老胡十八 作品

第 75 章 炸裂的真相

 顧安把磁帶播放給他聽,“崔小波有問題。”

 白組長聽了半晌,“我也聽不懂日語,等著,我找人聽聽。”不過,他看了看手錶,“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等我找到人翻譯以後再通知你下一步動作,記住不要輕舉妄動。”

 顧安答應,走了兩步,忽然回頭,“我還沒來得及複製,要不等我先錄一個備份,明天再給你送過來?”

 白組長笑笑,“沒事,我自己弄吧,時間也晚了,你先回去。”

 顧安雖然不知道崔小波的真實身份,但他知道從哪裡找突破口了。他會日語,肯定不是短時間內學會的,那麼他的簡歷就絕對有造假的地方,甚至他懷疑,當時說他在孤兒院大火中存活下來就是一個最大的謊言。

 顧安自己查過,那個孤兒院出事那年只有三個孩子和一名工作人員,因為這家孤兒院的性質很特殊,當年收留了一些“戰爭遺孤”,後來有的遺孤被好心的龍國人收養,有的被遠隔重洋的親屬接走,漸漸只剩下四個孩子,其中三個有重度殘疾,唯一健康的就是從大伯和三叔家逃出來的崔小波。

 那場大火中院長和其他三個逃不出去的殘障孩子都死了,那這世界上還能認識崔小波本人的就只有崔家大伯和三叔,可惜顧安去調查的時候發現,他們都於幾年前死於意外和疾病,都是很正常的死因。

 說他被策反,淪為r國間諜,顧安覺得沒這個時間和條件,畢竟要策反一個地地道道的龍國人並教他熟練掌握日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懷疑現在這個崔小波,壓根就不是真正的孤兒崔小波,應該是假扮的。

 可惜,這世上能指認他不是崔小波的人,都死了。去年,崔家伯母也病死了,而當時的堂兄弟姐妹都太小或者沒出生,壓根不可能說得出什麼有用的線索……顧安打算,繼續去孤兒院附近問問,會不會有人還對真正的崔小波有印象。

 打定主意,顧安這才把菸頭掐滅,也沒扔在地上,而是揣進自己兜裡,然後步行離開。

 路上繞道去亮子家一趟,薅了半隻燒鴨,亮子媳婦兒也是個好性子,還讓他把一整隻拎走,怎麼才拎半隻太少了云云。

 “記著,我安子哥可不是白拿咱東西,前幾天他剛牽線,從馬二爺手底下包攬一個給供銷社蓋房子的活計過。

 “放心吧,你以為我傻啊,安子哥能缺咱們這點吃的?我瞅著他以後是要當大官的,咱們把這關係維護好了,以後隨便拉扯一把,咱們一輩子的好日子都有了。”

 別說,顧安這種削減腦袋往上爬的人設,還真是深入人心。

 “那活計你能成不?蓋房子那麼大的事,你要不會,就讓我小弟和三哥過來跟著幫幫忙,咋樣?”

 亮子笑笑,“又不是我一個人蓋,房子是建築公司蓋的,那是國營單位,馬二爺那邊就把粉牆的活放出來給我,別忘了我爸以前就是粉刷匠。”

 女人想了想,也對,自家男人掙了錢,自己不比弟弟哥哥掙錢更有面子?她孃家人可都看不起亮子呢,這次就該讓他們好好的掙亮眼睛看看!

 亮子覷著她,見她想明白了,心裡鬆口氣,看自己這對象是個心思通透的。

 且說顧安拎著半隻燒鴨,甩著手,吹著口哨,剛到16號院門口,就發現裡面比開大會還熱鬧!

 一進院子,整個氣氛就不一樣,顧大媽悄悄把他拉回房,“又跑哪兒去了,還知道回家啊,回去帶孩子。”

 正在“開大會”的鄰居們見他黑天還從外頭拎回安子這傢伙真是不缺吃的,白天在家裡吃炸春捲,晚上溜出去一趟就能帶肉回來,自家兒子要有這本事,他們也由著當街溜子。

 進屋,把門一關,顧媽媽的神情就興奮不已。“音音這妮子料事如神,楊家真就發現了。”

 原來,自從昨晚鬧過一場後,楊家人生氣,也沒多想,就讓肖雲回孃家了,一家子老實人生氣歸生氣,也做不出限制她人生自由的事。誰知道夜裡這楊老大越想越鬱悶,越鬱悶越睡不著,總覺得自己十五年的婚姻像個屁,這下所有人都得笑話他頭頂的綠帽子,關鍵他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狗男人送的綠帽子……直接翻爬起來,往肖家去。

 他本意只是鬱悶之下想要個說法,肖雲到底把他倆十幾年的婚姻當啥了,到了老丈人家也還記著老兩口的情,不忍心吵醒他們,翻牆進去,自己找到肖雲房間去。

 誰知肖雲炕上睡的不是她一個人,而是赤.條.條兩個成年人!

 他是又氣又憤,以為這就是姦夫,一定是姦夫,上去矇住被窩一頓好打,反正也沒開燈看不清誰是誰,先打再說。

 “好傢伙,楊老大天天殺幾十頭豬的人,一身腱子肉硬邦邦,那姦夫都快被他打死了,肖雲哭爹喊娘叫起來才知道,姦夫不是別人,居然是他小舅子!”

 清音和顧安心裡為楊老

大默哀半分鐘,這得是多炸裂的事啊,想去討說法結果捉姦了,捉姦還捉到小舅子,這將是多麼大的心理陰影啊,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了吧……

 “聽機械廠那邊的人說,今早天亮,楊老大才回來叫人,他們大院裡去了十幾個呢,咱們大院後面的小秦和小張也被楊大媽叫去充數了。”

 這年頭住大雜院的,要麼是剛進城沒幾年的農民,要麼是城市貧民,主打一個互相幫助,大院裡誰家有事找管院大爺吼一聲,家家戶戶都不含糊。

 因為誰都知道,自家也會有有事的一天,現在你不去,以後你家有事,別人自然也不會來。更何況還是這麼刺激的事,昨晚喝打胎藥今早附近幾條衚衕都知道了,16號院裡好多大老爺們都為沒能親自去肖雲家而捶胸頓足,都說楊大媽住了這麼長時間咋還拿他們當外人呢。

 真的是,太見外了!

 “你趙大媽她們都去了,我一老太太,還要留家看著魚魚,不然我也去。”吃現場瓜呢。

 “我聽他們回,肖家人一開始還嘴硬呢,打死不認,幸好楊老大也不傻,夜裡把人打了一頓之後就把小舅子和肖雲的衣服褲子全他媽扔出大門外,將人捆作一堆,還用鐵鏈把他們那屋的門給鎖死,一直到他親自過去,把門打開,所有人才看見那場面……嘖嘖嘖……”

 清音咋舌,現場肯定很刺激。

 “今天又扯了一天的皮,剛才到家,下午去把婚離了,虎子女方家不要,說願意每個月給五塊錢撫養費,楊家倒也好說話,反正孫子是自家的,怎麼樣都會養他一輩子。”

 這麼看來,沒要一筆精神損失費和青春損失費,楊家也算厚道的,關鍵是沒把虎子推出去,這小孩將來還能有個家。

 “也是可憐見的,他爸爸以後肯定要二婚,這哪個後媽願意一直養著他呀?”現在爺爺奶奶在世是真疼他,以後老人沒了,他又沒生活自理能力,能活幾年都不知道。

 顧大媽感慨兩句,很快丟開,她寶貝似的從櫥櫃裡拿出一大袋五斤的麵粉,“這70粉是我用粗糧票跟人換的,過幾天給魚魚和音音包餃子吃,安子你就別想了。”

 這時候的富強粉,也叫70粉,是非常稀罕的好東西,白麵裡的精品,“咱以前只知道用灰麵包餃子,但上次音音買過一袋子,我就知道,包餃子這個最好。”

 最好的東西,那都要留給魚魚吃。

 清音心裡感動,嘴上還要批評她,“魚魚也不是皇帝的閨女,不用啥都吃好的,跟著吃幾頓粗糧也沒啥,還能更好的促進消化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小閨女肯定要養得精細些,她爹就別想了,對了剛才楊大媽又來了一趟,你趕緊去幫虎子看看。”

 ***

 “小秦回來了,我家的事讓你們看笑話了。”楊大媽臊眉耷眼,努力想擠出一絲笑意,但無果。

 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的,怕是缺心眼兒。

 “大媽沒事,想開點,只要虎子好好的就行。”

 “啊對對,虎子,你來看看。”

 虎子還不知道父母離婚的事,當然以前的日子對他來說跟離婚也差不多,經常見不到媽媽嘛,也不怎麼想媽媽,此時正在炕上拿著個小撥浪鼓玩兒,聽見奶奶的聲音還會笑。

 經過上次接觸,他倒是不怎麼怕這個阿姨了。

 “我平時也經常帶他出去玩兒,院裡,街道上,公園裡,心想著多見見世面說不定哪一天就好了呢?”看得出來,這孩子她真的很用心在帶。

 “上次你說要引導他翻身,我一直教,嘿,最近還真能翻一點了,就是還不能完全翻過去,脖子和身子能轉到後半邊來。”

 清音點點頭,看看小人兒的手指、舌苔,簡單把個脈,著重詢問出生半歲之內的大小便情況,知道小時候的他經常是半個月才解一次大便,小便很少很黃,其實就是下焦溼熱,阻滯經絡,所以下肢廢用,時間拖得久了,還有一個久病多淤的問題。

 清音開了一個清利溼熱、活血化瘀的藥方,又拿出銀針,給他在兩側的解溪穴紮了一會兒。

 天底下就沒有不怕打針的小孩,但清音的手法非常柔和,楊大媽拿著玩具逗他,吸引他注意力,直到針扎進去他都不知道。

 “嘿,小秦你這針法神了,我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居然一點都不疼。”

 清音不好解釋,其實是虎子的雙腿沒多少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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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仁和紅花都是活血化瘀的要藥,婦科和跌打損傷常用,婦科一般是月經量少、痛經、經期延後,或者婦科腫瘤肌瘤之類的才會使用,當時為了找出虎子的病因,清音曾仔細問過楊大媽肖雲的身體情況,這幾個毛病她都沒有。

 犯不著吃這種藥。

 心裡存了疑慮,回家經過楊大媽家門口,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忽然有個想法。

 剛吃過晚飯,就聽院裡有人問,“誰家熬中藥啊,咋這麼味兒呢?”

 “前頭楊家,楊大媽說肖雲胃口不好,熬點健胃消食的。”

 清音皺眉,桃仁紅花可沒有這個功效,更別說還有其他幾味川芎益母草啥的,她天天跟中藥打交道,絕對不會聞錯,哪怕是剛學中醫的人也不會把這些藥開在健胃消食的方子裡。

 “想什麼?”顧安也回來了,一手插兜,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

 崔小波剛好探頭出來往外倒水,看見他倆,點頭算是打招呼。

 “沒什麼,吃過沒?”

 “還沒。”

 “你坐著吧,我自己熱。”飯菜還溫在爐子上,其實不熱也可以,顧安摸了摸搪瓷碗的溫度,“就這麼吃吧。”

 “前幾天說的事,有消息沒?”

 “還沒,但明天又是星期天了。”清音瞭然,人多眼雜,沒再繼續,“對了,你閨女要吃瓜子兒,明天你順路的話給她買點回來。”

 其實她也能買,但顧安最近忙得見不著人,每天回來的時候閨女已經睡著了,走的時候閨女還沒醒,他只能看看她,親親她額頭,這種時候找個活給他,也能促進父女感情。

 “好。”男人鄭重答應。

 天黑,顧大媽溜達一圈回來,說起一天發生的大事小情,無非就是院裡老太太們聊天,誰家扯皮,誰家吵架,誰家吃肉,但她愛聽,聽得津津有味。

 這說著說著,就說到最近肖雲的事情上,“楊大媽說她都快兩個月沒回家了,那天回來,也只來杏花衚衕看一眼孩子,現在自己生病倒是知道找婆婆給她熬藥,那麼扒著孃家,她咋不讓她孃家媽給她熬啊。”

 清音忽然靈機一動,兩個月沒回家,這是關鍵。

 “對了,媽你去幫我找楊大媽問問看,肖雲姐的月近帶用不用,不用的話,借我一根。”

 顧大媽不解,“你自己不是有嗎?這東西哪能用別人的,再說肖雲又不住這邊,有也不會隨身攜帶啊。”

 清音眨眨眼,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萬一顧媽媽繃不住,這戲就演不下去啦。

 老太太雖然疑惑,但音音的話,就是再怎麼不合常理她也貫徹執行到底,“等著,我很快回來,要是借不到就讓安子出去給你買。”

 清音不著急,顧媽媽這一去,應該要一會兒,或者“很久”。

 果然,大概半小時,清音看書都看了好幾頁,她才樂顛顛回來,“嘿,這老楊家,不就借根月經帶嘛,咋就鬧起來了。”

 就在剛才,楊大媽見她上門,聽說是借這個的,本來還說沒有,可忽然想起肖雲回孃家這倆月怎麼都沒回來拿月經帶呢,以前每次到日子都要回來拿的,怎麼這麼長時間不用……她要是真在杏花衚衕深居簡出還真不知道這些事,可肖雲還讓她每天回家去打掃洗衣服,那些東西有沒有用過,放在哪裡,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生活經驗豐富的老太太們都是什麼人呀,心細如髮,一點點蛛絲馬跡立馬就嗅出不對勁。

 果然,顧大媽前腳剛到家,那邊後腳就吵起來。

 清音本來也拿不準,又不是宮鬥劇走火入魔,一看見桃紅兩物就聯想到墮胎,她剛才就是讓顧媽媽去試探一下,要是沒事,楊大媽解釋清楚肖雲的月經帶不在這邊就成了,要是有事……那可就精彩了。

 清音本來不是個記仇的人,但罵她可以,罵魚魚就不行,肖雲這種腦袋有包的危化品,她順帶收拾一下而已。

 “好你個肖雲,你都兩個月沒回家了,你說你肚子裡懷的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什麼懷孕,我不知道媽你說什麼。”

 “不知道,沒懷孕你兩個月不用月經帶,你哄誰呢你?”

 “我就是身體不好才不用啊,誰規定一定得用這個。”

 “你咋不好了,你難道就絕經了嗎?”楊大媽氣得目眥俱裂,她天天去兒子房裡打掃,自然知道兒子兒媳這段時間有沒有在一起過,因為肖雲從不倒垃圾,而她又每次都要用安全套,她這老婆婆去收拾這些真是夠臊人的,這麼多年她為了兒子和孫子都忍下來了,今天這個發現實在是忍不了。

 看著她憤怒到極致的眼神,肖雲心裡慌得不行,臉上卻一副受了天大冤屈似的,“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倆月就是月經不調,身體不好,所以我才去醫院開的中藥啊,我要是懷孕了我敢亂吃藥嗎?就不怕再生個小傻子嗎?”

 “呸,不許你提虎子,說不定就是懷孕了要吃打胎藥呢!”

 肖雲心裡一“咯噔”。

 楊大媽跟她做了十幾年婆媳,一見她臉色也是“咯噔”,她剛才就是順嘴啊,可沒真想她會……“你不是真的……這不會真是打胎藥吧?”

 “不是,真的就是調理藥。”

 可這時候楊大媽壓根不信她的話了,“小清,小清你快來幫大媽看看,這鍋是什麼藥。”

 怕肖雲來搶,直接端起滾燙的砂鍋就往清家衝。

 所有看熱鬧的鄰居們:“???”這也可以?楊大媽是練過傳說中的鐵砂掌吧!

 因為不在機械廠大院,婆媳倆吵起來沒什麼顧忌,她們的對話裡,信息太多,吃瓜群眾一時半會兒還消化不了。

 清音不用看就知道,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是打胎藥都對不起肖雲這麼遮遮掩掩。

 “大媽,這藥都煮了這麼久,變味兒了,我也聞不出來,只知道里頭有桃仁紅花是活血化瘀的,但具體和什麼藥配著用我不知道,要不您去開藥的醫院找處方看看?”

 這處方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所有人看向肖雲。

 “是啊肖雲,既然你婆婆誤會你了,那就去把處方找來看看嘛。”

 “橫豎都是一家人,有誤會解開就是。”

 雖然大家都這麼勸,但心裡都是想看熱鬧,哦豁,她今天要是能找嗎?

 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已婚女人要揹著丈夫偷偷喝打胎藥?

 喝也就罷了,還讓老婆婆幫忙熬藥,這欺負人是不是有點欺負過頭了?

 肖雲怎麼敢找處方出來,處方頭上“診斷”那欄明明白白寫著呢,她要是不拿出來或許還能矇混過光,拿出來那就徹底完蛋了。“媽,我知道你嫌棄虎子,連帶著看我也不順眼,可你也不能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楊大媽差點氣個倒仰,“啥?我給你潑髒水?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嫌棄虎子了?當著這麼多鄰居的面,我可以賭咒發誓,我要是嫌棄虎子我就不得好死,倒是你,你敢發這毒誓嗎?”

 楊大媽怎麼對孩子的,大家都看在眼裡,確實是比孩子親孃還照顧得好,每天一日三餐喂進嘴裡,拉了尿了要洗,甚至為了不影響小兩口感情,自己帶著孫子出。

 “肖雲啊,你這可就倒打一耙了,你婆婆啥樣咱們做了這幾個月鄰居也知道,絕不是你說的這樣。”

 “就是,你不來看虎子,你以為虎子每天都是喝西北風長大的嗎?”

 “每天尿了拉了是自己就能變乾淨的嗎?”

 大家的質問,讓肖雲的臉色猶如打翻的調色盤,真是精彩極了。而因為圍觀的人太多,她被堵得死死的,想走都走不了。

 “來了來了,楊大媽兒子來了!”有人大喊一聲,原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半大小子跑去機械廠找來楊家人。

 機械廠離杏花衚衕也不遠,騎車的話來回也就半個二十分鐘。

 楊家父子仨剛走進大院,就被一片片同情的溫暖的目光所包圍。

 楊老大一貫老實,話也不多,倒是楊老二奇怪,“大媽們這是咋啦,誰家吵架啦?”報信的是說楊大媽遇到事兒了,沒說是婆媳吵架。

 傻孩子,就是你家呀。

 柳老太更是,那麼摳搜個人居然拿出一把瓜子兒,坐在門檻上,準備好好看個天底下最大的熱鬧。

 楊大媽見事已至此,只能將自家人叫進屋裡,“嘭”一聲摔上門,大家也不好真貓著腰去聽,只三三兩兩站在院裡,豎著耳朵。

 沒一會兒,倒座房就傳來楊老大壓抑憤怒的吼叫,以及肖雲掐著嗓子的哭喊,歇斯底里。

 “孩子是誰的,姦夫是誰?”

 “你管得著嘛,有本事別攔著,讓我回孃家。”

 “姦夫到底是誰,我他孃的宰了他!”

 “得了吧,就你這樣的,老大年紀掙不來錢,還不知道體貼,當年條件不如我的同學,現在都過得比我好,人家男人不是幹部就是高級工,你個殺豬的你讓我怎麼抬得起頭?”

 “要不是你家基因不好,讓我生個小傻子,我至於嗎我?”

 “就是這小傻子,一天只會吃和哭,你看看誰家孩子這樣啊?”

 ……

 後面還在吵,清音和顧大媽對視一眼,這就叫無理攪三分——就一句話有本事離婚,有本事放我回孃家。

 可偏偏以前的楊家人怕離了難找,都想著只要有個女人在,好好的把日子過著,人面前過得去就行。

 “你說這楊家條件也不差,咋就這麼想不通非要在歪脖子樹上吊著呢?”

 清音想了想,“或許,他們結婚多年沒孩子,是楊老大的原因吧。”

 剛才她發現,楊老大雖然看著壯實,但鬍鬚不多,鼻子扁平且小,就連手巴掌也比一般成年男子小點。這在中醫面診學百分百吧,但概率很高。

 不是她陰謀論,是楊大媽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要是他們家一點錯處

沒有,能容忍肖雲作天作地這麼多年?楊家的條件,想要再婚其實真的不難,一大家子全是工人,在這個年代既光榮,還是生活殷實的象徵。

 顧大媽張了張嘴,吃驚極了,“難怪,從你那天給虎子看病,我就有個懷疑,虎子或許壓根不是楊老大的孩子,因為生產當天的情況實在是太,太奇怪了。”老太太忽然小聲說,甚至還把疑點依次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