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些各有千秋的劍

    葉飛仙問道:“前輩離開南海之後,要前往何處?”

    女子看著遠處,平靜道:“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願意做我徒弟的。”

    葉飛仙有些尷尬,只是笑道:“那祝前輩早日找到衣缽傳人。”

    女子冷哼一聲,顯然是不太開心,站起身之後,沒有多說,便御劍而走。

    很快在葉飛仙眼裡只剩下一道白痕。

    葉飛仙看了看下方飛仙島,然後嘆了口氣,御劍離去。

    ——

    朝風塵這一次那座門派待了一年多,便領著那枯槁老人離去,只是離去之前,理所當然的先去吃了一頓火鍋。

    不知道是因為他本來就喜歡吃火鍋,還是因為李扶搖之前帶著他吃過幾次,反正他是愛上了這個味道。

    枯槁老人還是喜歡那個皇后親手做的糕點。

    對於辛辣的火鍋沒有半點想法。

    看著朝風塵動筷,他沒有半點表示。

    枯槁老人境界提升得很慢,之前是朝暮境,現如今還是朝暮境,雖然他都已經向面前這個男人詢問了好幾次劍道上的疑難,雖然都得到了解答,可是還是沒有能讓他破境,成為一位春秋境的劍士。

    朝風塵吃了一塊黃喉,然後說道:“你看起來有點笨。”

    枯槁老人看向朝風塵,剛剛才舉起來的筷子,這又放了下去,“你這個傢伙,本來便是天底下難得的奇才,誰知道你上輩子是個什麼,走的這麼快就算了,你還想著世間全部人都和你一樣,走的那麼快?”

    朝風塵沒有理會枯槁老人言語裡的無奈,只是自顧自說道:“我喜歡吃火鍋,或許不是慶州府人氏就是都州府人氏。”

    枯槁老人皺眉道:“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朝風塵說道:“因為我想知道某人到底是哪裡人氏。”

    他說的某人,自然也不是別人,只能是那位境界最高的朝青秋,他雖然是朝青秋的一縷劍氣,知道許多次朝青秋也知道的事情,但實際上,有些朝青秋都想不起來的事情,他也是一樣想不起來,比如朝青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的人,他自然是也不知道。

    枯槁老人一直覺得他是某位劍道大家轉世,自然也就覺得他口裡的某人,應當是他前世。

    朝風塵知道枯槁老人在想些什麼,沒有點破。

    之前他幾次試探,朝風塵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並未露出什麼破綻,實際上要讓枯槁老人知道他和朝青秋的關係,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些事情,說和不說,都沒有意義。

    枯槁老人吃了一塊水煮南瓜,覺得是有些甜,然後問道:“我們這趟還要往哪裡走,你現在已經跨進春秋,除去登樓境的修士,沒有人再能拿你怎麼辦了,咱們要不要去做些什麼大事?”

    朝風塵問道:“什麼大事?掀翻學宮的道統還是,去沉斜山看看?”

    枯槁老人嘿嘿一笑,“沉斜山之前那位劍仙去過,咱們再去,指不定就被追著打,不值得,至於學宮,你真的打算去,不怕那些讀書人給你講道理?”

    朝風塵說道:“就怕他們不講道理。”

    枯槁老人一臉壞笑。

    朝風塵吃了一口毛肚,感受著那份辣味,平靜說道:“這毛肚看起來不太正宗。”

    枯槁老人說道:“你還真是慶州府的?”

    朝風塵搖搖頭,“誰知道呢?”

    枯槁老人呸了一聲,覺得有些無趣。

    朝風塵吃完最後一筷子牛肉,站起身來,平靜問道:“倘若有一人到了非要離開人間不可的地步,你猜他會用剩下的時間來做些什麼?”

    枯槁老人問道:“你說朝劍仙?”

    朝風塵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枯槁老人又試探著說道:“那既然是一定要離開人間,那肯定是想著去想去的地方看看,縱然有多麼厭倦人間,到了最後,一定會有些眷念的。”

    朝風塵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去慶州府吧。”

    枯槁老人問道:“去那個鬼地方做什麼?”

    朝風塵笑道:“什麼叫做鬼地方,那個地方可是某人的家鄉,他既然要離開人間了,肯定會去看看的。”

    枯槁老人問道:“是朝青秋?”

    朝風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說道:“忘了說了,我也是慶州府人氏。”

    是啊,再怎麼說,他也是慶州府人氏啊。

    ——

    自從佛教徹底離開山河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在山河之間能夠看見任何一間寺廟,以及任何一個和尚,除去偶有佛教派遣僧人來到山河這邊之外。

    可當你穿過那座高大的斜雨山之後,便算是徹底離開山河,來到了佛土境內,這片緊鄰山河的佛土,其實並不限制外人來此,只是儒教和道教有意識的約束門下弟子,才讓佛土那邊少有三教修士,即便是有修士,也不過是些野修。

    佛土不僅僅全是僧人,若是全是僧人,又不許嫁娶,那麼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個地方人便要越來越少,那座佛國立於佛土,法度和三座王朝大同小異,只是有一點,佛教自然是國教,僧人的地位也是極高的,甚至有一些大事懸而未決,便都是交由靈山裁決的。

    人人都知道,靈山上有兩位聖人,是佛土裡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除去那兩位聖人之外,佛土只怕最為出名的,就是那位以博學聞名於世的禪子了。

    禪子遠去山河,至今未歸,有許多僧人都有些思念。

    普通百姓也都是如此。

    在那座佛國邊境,有一座羊城,是距離山河最近的一座城池,裡面長年累月彙集了無數修士,只是大多都是野修,在佛國這邊,幾乎沒有爭鬥,因此不說軍隊,就連官府的捕快都極少,要是有野修在這邊犯事,自然有大德高僧出手,每一座城池都有一座寺廟,這座羊城裡有一座金蓮寺,住持是一位朝暮境的修士,佛法深厚,足以鎮壓羊城裡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前些日子,羊城裡來了一對夫婦,男人微胖,腰間懸劍,婦人容貌出彩,也是腰間懸劍,兩人一入城便被盤踞在此的一位野修盯上,那位野修在羊城多年,根基深厚,多年以來做些搶掠的勾當,只是沒有害人,所以在那位住持眼皮子底下,都還是算是安然無恙,可是這一次碰見這對夫婦之後,卻是失手了。

    當日黃昏,那個野修在某條小巷想要出手,卻不知道為何,盡是片刻便被那男人一劍斬殺在此。

    據見到那天場景的路過修士所見,當時只見到一道劍光,於是那個人便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要知道那位野修其實是一位朝暮境的修士,平日裡就是依靠修為,才能夠在羊城裡胡作非為,可是這一次,竟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便被那人一劍斬殺了,那這樣說起來,那人應當是一位春秋境的劍修才對。

    至於是劍士,他們不敢想。

    這佛土出一位劍修都極為難得,怎麼可能還有一位劍士。

    這是多少年沒有看見過的事情?

    有人身死,自然便驚動了那位住持,於是在第二日清晨,那對夫婦便被僧人帶進了金蓮寺裡,住持大師法號圓空。

    給那對夫婦沏茶之後,直白問道:“兩位施主,當日可是你們下的殺手?”

    微胖的男人一直握著女子的手,聽到圓空發問,就要想著反駁,旁邊的女子已經開口,“正是我夫君出的手。”

    既然自己的媳婦兒都這麼說了,男人也就只能閉上嘴巴。

    圓空雙手合十,說了一聲哦彌陀佛,然後說道:“那人雖然有罪,但也不致死,上天有好生之德,兩位施主未免性子太過於急躁了。”

    女子微笑道:“我這夫君平日裡還是極為講道理的,只是那日出現辱我,夫君實在是不能忍,便出劍斬之,我這婦道人家,總不好攔著,事後也不好罵他,甚至心裡還是有些開心的。”

    女子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極為坦誠了,就連圓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以。

    女子繼續微笑道:“我們夫婦這趟前往佛土,並非是存了什麼殺人的心,只是想到處看看,於夫君劍道有益,並非有意殺人,還請大師見諒。”

    圓空點點頭,認真說道:“既然兩位施主並未存了什麼殺心,這樁事情便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希望兩位施主日後行事,要三思而行。”

    女子點點頭,“定然如此才是。”

    圓空看了一眼男人,不再多說,都是場面上的話而已,那個男人不管是劍士也好,還是劍修也罷,既然是能夠出劍斬殺一位朝暮境的用劍之人,他絲毫不懷疑若是沒有講對一些話,這男人會對他出劍,他也不過是個朝暮境,要是說男人鐵了心要殺人,他能攔得下?

    攔不下的?

    他鑽研佛法那麼多年,眼瞅著便要有資格前往靈山聆聽佛法,要是幸運,被兩位聖人看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留在靈山參禪,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並不想節外生枝。

    他站起身,雙手合十,笑道:“既然如此,兩位施主就此離去便是,以後記得多行善事。”

    圓空點點頭,認真說道:“既然兩位施主並未存了什麼殺心,這樁事情便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希望兩位施主日後行事,要三思而行。”

    女子點點頭,“定然如此才是。”

    圓空看了一眼男人,不再多說,都是場面上的話而已,那個男人不管是劍士也好,還是劍修也罷,既然是能夠出劍斬殺一位朝暮境的用劍之人,他絲毫不懷疑若是沒有講對一些話,這男人會對他出劍,他也不過是個朝暮境,要是說男人鐵了心要殺人,他能攔得下?

    攔不下的?

    他鑽研佛法那麼多年,眼瞅著便要有資格前往靈山聆聽佛法,要是幸運,被兩位聖人看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留在靈山參禪,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並不想節外生枝。

    他站起身,雙手合十,笑道:“既然如此,兩位施主就此離去便是,以後記得多行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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