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絕代雙嬌8
蘭絮做出踢這個動作,完全出於本能反應。
沈敬月摔倒在地上,他還一臉懵然地看著蘭絮。
他問:“你踢我?”
蘭絮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呼出去,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你怎麼,是個男的啊!”
沈敬月:“男的,男的怎麼了?”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因為從有“我”這個意識開始,他一直男扮女裝。
十幾年長期瞞著外界一件事,那這件事就算再重大,對他而言,也就像呼吸、喝水、咳嗽般尋常。
在加上他久居宮廷,幾乎接觸不到社會風俗,性別的概念對他而言,是舊臣們口中的“掩護”,是保護色。
他自己只是特殊了一點點,這“一點點”,不能比一顆米更多了。
蘭絮如果沒發現,他也不會想到去說,這完全是因為,人沒必要向別人報告,自己今日呼吸了,喝水了,咳嗽了。
見他雙眸純澈,蘭絮輕拍自己額頭。
她現在也有點亂。
公主不是要和自己搞姬,公主原來是兒郎!有這種玩弄人的事麼!
而始終沒等到蘭絮來扶自己,沈敬月坐好了。
他開始接受自己性別一轉,被蘭絮踢下來的事實,但越想越氣。
蘭絮對女的他,比對男的他要好!
哪有這種道理?
而蘭絮也第一時間去敲系統了:“統啊,不要裝聾作啞,出來解釋一下?”
系統比她還懷疑世界:“不可能,好好一個女主,怎麼會變成男的呢?世界的觀測裡,他一直是女主啊,沒弄錯啊,怎麼回事啊?”
蘭絮:“……”
她就知道。
蘭絮問:“那任務要怎麼做,推動男女主感情大發展呢!”
系統焦頭爛額:“等一下,我在與後臺聯繫,這種重大失誤,是得上報的,到時候可能會有更改,可是上報要流程和時間,哎喲。”
蘭絮氣絕。
因為蘭絮在腦海裡搖系統,沈敬月又直直地盯著她,在等她反應。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陷入僵持。
這時,門外刺史府的婢女敲門:“殿下是起來了麼?刺史大人想和殿下進早膳。”
蘭絮回過神。
沈敬月也站起來,長睫低垂間,他拍拍衣衫,發覺蘭絮看自己,他轉開腦袋,一副不理她的樣子。
鬧彆扭呢。
蘭絮趕緊起過話吧?”
沈敬月搖頭,他以為喉嚨不舒服,一直喝水,一開始連話都不肯跟蘭絮說,怎麼會和婢女說話。
蘭絮鬆口氣,叮囑他:“等等你別說話,咱們就說,你在接風宴上被毒啞了?”
沈敬月:“你是嫌我聲音難聽?”
公鴨嗓嘛,也不能說難聽,就是有點好笑。
蘭絮搖搖頭:“不是。”
刺史婢女又敲門了,大有他們還不應,就要直接推門的意思。
來不及準備更多,
蘭絮去開門,
給了沈敬月一個眼神。
她板起臉,
說:“公主殿下早上起來,
就發現沒辦法說話了。”
婢女們紛紛一驚:“什麼?”
蘭絮:“還不快找太醫?”
婢女無語,哪來的太醫啊?真不愧是宮裡出來的,婢女:“奴婢、奴婢先帶殿下去找刺史大人。”
王祿心氣很順。
昨天才辦了一場接風宴,向世人展示大楚長公主投靠自己,今天一早起來,他通體舒泰,思來想去,正好和長公主吃個飯,來顯示自己地位超然。
要知道這十年,皇帝們也都不能對長公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王祿卻可以!
早膳備在亭子裡,他撩開衣襬坐下,卻看長公主與其堂妹,匆匆走來,隨行婢女,也都鬱郁。
王祿:“這又是怎麼了?”
婢女跪下:“大人,長公主聲音沒了。”
王祿:“什麼?什麼叫沒了?”
蘭絮接上婢女的話:“昨晚還好好的,今早起不出來,莫不是昨夜的接風宴是鴻門宴,專門賭啞長公主?”
王祿拍桌:“豈有此理,接風宴上,有誰敢對長公主下手?”
蘭絮和沈敬月都盯著他。
王祿:“……”
也就是他了,怎麼可能是他?
王祿習慣臣子思維,第一反應是惶恐,接著才想起,長公主現在看似高高在上,實際沒有實權,實權都在他手上,他怕個屁。
可假如長公主真在自己宴上被毒啞,他也不能坐視不管,竟有人敢挑釁於他!
王祿臉色幾度變換,再度看向沈敬月。
沈敬月已經自己坐下,除了眼角微紅,一張姣好的面容,佈滿寒霜,好像也正為自己失聲惱火。
他架子端得越足,王祿越被唬住。
他立時朝侍衛招手:“徹查昨日接風宴,是不是有什麼人混了進來。”
又叫婢女:“你們豬頭嗎,快去叫郎中!”
婢女:“是。”
蘭絮坐在沈敬月身旁,拿手帕擦眼淚:“公主失聲,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各地叛軍突起,本想讓公主在城牆念檄文呢!”
這是昨天接風宴討論好的事情,由大楚長公主開啟對各地叛軍的討伐。
如今沈敬月啞了,王祿的兵卻早就準備好了,討伐等不了太久。
他擺手:“不念也罷!”
沒一會兒,刺史信賴的幕僚兼郎中,揹著小藥箱來了。
郎中隔著一張布把脈,把著把著,皺起眉頭。
蘭絮:“這到底如何?”
沈敬月也焦急地看著郎中。
這回他倒不是裝的,他早上因為被蘭絮踢下床,暫時忽略自己聲音的異常,如今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郎中皺眉:“這……這脈象,公主殿下,應該是中毒了!”
這郎中本就是幕僚,醫術不精也尋常,蘭絮懷疑他醫術不精,好在這樣一來,反而圓了他們借
口。
蘭絮哭得更大聲了:“這賊人究竟下了什麼毒!()?()”
郎中:“嘖,雖說藥毒一家,但毒理的話,小的委實不夠精通。Θ()12Θ.の.のΘ()?()”
畢竟他是幕僚,兼職郎中而已。
王祿罵郎中:“豬頭,什麼都不會還來看什麼病?()?()”
他一揮手:“張貼告示,讓全城懂毒理之郎中,都來刺史府!()?()”
郎中身份一換,以幕僚身份勸告:“不可,大人難道要把長公主在我們宴上中毒失聲一事,廣而告之天下麼?”
王祿也是急得忘了:“那是不可。”
免得變成天下人說他刻薄了長公主,來討伐他。
見這對主僕神色變換,似乎有私話要說。
適可而止,沈敬月拍拍蘭絮的手,蘭絮負責說:“今日暫且這樣吧,長公主也累了。”
幕僚:“是啊,長公主一行千里迢迢趕來,多日辛勞,確實該好好休息。”
於是,沈敬月和蘭絮先走了,早膳都沒吃。
等他們二人身影消失,幕僚直接跪下,對王祿說:“恭喜大人!”
王祿:“恭喜個屁!”
幕僚:“大人,長公主失聲,大人就是長公主的口舌,從此長公主想說什麼,不都是大人決定的?”
王祿恍然大悟,長公主不能開口,便完完全全是個花瓶,任人宰割!
王祿再不敢瞎拿主意,問幕僚:“接下來該怎麼做?”
幕僚:“本以為做做樣子也要十天半個月,如今,大人大可以直接讓公子動手,反正公主有苦難言。”
王祿本人也想尚公主,但做高皇帝的岳父,總比做高皇帝的女婿好,所以他想讓長子和長公主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