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貓 作品

第 81 章 被偷聽的第八十一天

 “我這邊。”

 顧金水唇角冷笑,他道:“我不打算怎麼辦,就打算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嚴韌不解,顧金水湊過去,低聲說了自己的主意,嚴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點頭道:“這主意好,用不用我幫忙?”

 顧金水擺擺手:“不用你,你的工作敏感,牽扯到這種事來,容易招惹麻煩,我這人沒工作,無事一身輕,我來就行。”

 嚴韌道:“那行,用得著我你就說一聲。”

 顧金水:“這還用你說,等會兒就用得著你。”

 “什麼事?”嚴韌問道。

 顧金水笑道:“今兒個出門忘帶錢,您給請頓飯吧。”

 嚴韌看了看麵條,回過神來,啞然失笑。

 顧金水嘴巴緊,回去後隻字不提嚴韌的事,只說查到那女的是陳室文雲南那邊的老婆,過年的時候來北京的,估計兩人已經結婚了,不然那林鳳仙的戶口落不下來。

 “草他大爺的,她都跟那玩意結婚了,怎麼還來整我閨女?!”何春蓮是氣得不行了,腦門上青筋直跳。

 梁穎捂著閨女的耳朵,道:“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咱們家當初是吃了虧,她這麼折騰銀星幹嘛,有本事拿她老公出氣去啊。”

 顧金水沒說他跟嚴韌猜測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的事,事情也沒查清楚,說這些沒意思。

 他道:“我琢磨了個辦法解決這事,擒賊先擒王,對付那女的未必有用,咱們直接拿陳室文開刀!”

 黃昏時分。

 這個時辰路上到處都是人,陳室文胳膊裡夾著公文包,才走出國土局,迎面就走來個人。

 陳室文性格霸道,也不讓路,那人直接撞了上來,手上的東西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哎呀,你這人走路怎麼不長眼啊?”

 顧金水立刻抓住陳室文,他力氣大,抓陳室文就跟逮小雞似的,一下就把人提留了起來。

 陳室文瞧見是顧金水,神色微變,掙扎著要下來,“你幹嘛,你趕緊放開我,這在國土局跟前你敢這麼橫,你不要命了?!”

 顧金水就不怕他這話,他還巴不得呢,將陳室文丟下,拿起地上掉的手帕,打開一看,裡面東西碎了,顧金水立刻高聲道:“你是領導怎麼了,領導就能撞壞人東西不賠啊,大家過來評評理,我這好好的東西,家傳的寶貝本來想著拿去文物商店賣了,可這下好了,碎成這樣,你讓我回去怎麼跟家裡人交代!”

 這會子下班時間,來往的都是人。

 顧金水這麼一喊,眾人就圍了過來。

 顧金水手裡那帕子裡包裹著的是一隻油光水潤的鐲子,那鐲子綠得像是要滴水,可現在卻碎成了三塊。

 “哎喲喂,這麼好的鐲子就給碎了,這多造孽啊。”一個大娘看著鐲子,都忍不住心疼。

 “這鐲子不少錢吧,嗨,怎麼不小心點兒呢。”

 周圍人議論紛紛。

 陳室文瞧見人越來越多,額頭上冒汗,他轉身就要走,顧金水哪裡能叫他給跑了,立馬上前抓住他,“你別跑,這事你得給我個交代,要不是你剛才撞到我,我這鐲子也不能壞!”

 “誰說是我撞的,你別胡說八道,分明是你自己弄壞的!”

 陳室文反應快,當下就要反咬一口。

 顧金水露出怒色,“誰會捨得把東西弄壞啊,我這鐲子剛才那小攤老闆才瞧過,好好的,是不是?”

 那小攤老闆也過來瞧熱鬧,聽見這話,點點頭道:“剛才你在我們店裡拿出來的時候是好好的!”

 顧金水剛才在他們那攤子喝了一碗滷煮,還打聽了文物商店怎麼走,並且拿了東西給他們瞧。

 “這、這……”

 陳室文急得汗如雨下。

 “吵什麼吵,你們在這裡吵什麼?”單位跟前出了事,保安早就進了報告領導了,副局長就帶人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顧金水一瞧這人一副領導模樣,便趕緊問道:“您是這單位的領導不?”

 “我是副局長,你們這什麼事啊?”孔令文問道。

 “孔局長,他這人說話不能信,他冤枉我!”

 陳室文見領導都過來了,心裡更是著急起來了。

 眼下他們單位在評選副科,這節骨眼自己要是出了什麼醜聞,就別想被提拔了。

 孔令文道:“你先別急,聽聽人同志怎麼說。”

 “還是領導體貼,孔局長,我跟你說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你們單位這位同志,剛才把我撞了,害得我東西摔壞了,這東西我可要去拿去賣錢的,可現在壞了,他不但不肯負責,還要走。”顧金水說起這話,那是一臉委屈,“我們家現在沒錢,全靠我媽跟媳婦幹活養家,全家都指望著我賣了這鐲子買,我這能不著急嗎?”

 顧金水今天特地穿了一身補丁疊補丁的衣服,他長得又好,又會說話,這麼一番哭訴,周圍人頓時義憤填膺了。

 “這同志人怎麼這麼壞,把人東西弄壞了都不賠?!”

 “這還是國家幹部呢,國家幹部就這麼欺負小老百姓,瞧這小夥子瘦成這樣,就知道他家條件不行,這祖傳的東西都拿出來賣了,叫你個碰壞了,你就算不賠也得給個交代啊!”

 眾人對著陳室文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孔局長看向陳室文,臉色就不太好看了,“陳同志,人真是你撞的?”

 陳室文支支吾吾,“我、我……”

 “就是他,我剛才在這賣冰棍,瞧得真真的,這小夥子走過去,這人走過來讓也不讓,然後東西就啪地一聲掉地上了。”

 站在泡沫箱子旁邊的一個小夥子扯著嗓子說道。

 這人證物證都在,陳室文頓時無法狡辯了。

 他也不能說自己認識顧金水,跟他們家有仇。

 顧金水道:“這位局長,我看您也是講理的人,這麼著,咱們乾脆去文物商店,讓人斷定這鐲子值多少錢,我也不求別的,他們商店說值多少錢,他賠給我多少錢,這事就算完了,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銀星,銀星,宋美說你在醫院弄出事了,給人拿錯藥了?”

 顧銀星推著自行車到後院,車子還沒停下,前面一個大娘就出來問道。

 顧銀星面無表情,“她這是胡說八道,張大娘,您要是這麼閒著沒事,那去把外面的地掃一掃。”

 顧銀星把張大娘頂的臉上神色有些尷尬。

 張大娘訕訕地道:“沒有就沒有,這要是真給人拿錯了藥,那可是差點兒害人命的事。”

 顧銀星不想搭理她,她只看周圍那些鄰居的眼神,就知道宋美肯定把這件事說得人盡皆知了。

 顧銀星氣得咬牙,經過東廂房的時候,聽得他們家裡傳來門窗合上的聲音,怒衝衝地瞪了一眼,這才進家裡。

 何春蓮他們都從屋裡出來,看著顧銀星,何春蓮臉上有些擔憂,她給梁穎使了個眼神。

 梁穎抱著孩子,道:“銀星啊,剛才宋美在外面都說了,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得梁穎關心的話,顧銀星終於繃不住了,眼眶一紅,淚水就掉了下來,把東西丟在地上,在凳子上坐下,“嫂子,這事我真的冤枉,我在醫院幹了幾年了,能不知道開錯藥多危險嗎?我記得清清楚楚給她拿的就是止瀉的藥,可不知怎麼的,卻變成了通便的。”

 顧金水皺眉,抽了兩張紙巾給她,“先別哭了,你們醫院那邊怎麼說?總不能只相信她說的話吧?”

 顧銀星接過紙巾,擦著眼淚,哽咽著說道:“我們護士長倒是護著我,可那女人實在難纏,而且非說是我弄錯,要鬧到衛生局那邊去評理,我們那領導又是個混蛋,怕出事,就說叫我先回家休息,等這件事查清楚了再說。”

 “這、這不就等於讓你停職了嗎?”

 何春蓮臉色不好看,“你們領導這也太糊弄了事了,要是這事不查清楚,難道還叫你背這鍋啊?”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顧銀星委屈的不行,她在醫院的時候還強撐著,到了家,被家裡人這麼一安慰,是越想越委屈,“他們還不許我去參加那資格證考試,說這事沒查清楚,我不能考!”

 “哪有這樣的!”梁穎都為小姑子委屈了,“你這努力了好幾個月,現在說不給考就不給考,你們醫院的領導怎麼回事?!”

 顧銀星哭的更厲害了。

 她抽噎著說道:“要是這事查不明白,我這工作都沒了,我、我就想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非冤枉我。”

 何春蓮氣的臉都紅了,她立刻站起身來,“不行,我不能叫人冤枉我女兒,這不是害你一輩子嗎?你知道那女的住哪裡嗎?我去找她問個清楚!”

 護士開錯藥是很大的錯誤,一旦落實這個罪名,不但檔案上要記過,說不定工作都要丟了,顧銀星就甭想在醫護這行業幹了。

 無論哪家醫院都不會要一個拿錯藥的護士。

 何春蓮知道自己女兒毛病不少,但是這種事上是絕不可能出疏漏的,這百分百有貓膩。

 “媽!”顧金水趕緊拉住何春蓮,“您先冷靜點兒。”

 他瞧了瞧外面,見東廂房那邊有個人影探頭探腦,心裡冷哼一聲,走過去直接嘭地一聲把門給帶上。

 東廂房那邊的人頭立刻縮了回去。

 顧金水這才走回實話嗎?銀星在醫院裡,他們領導跟護士長肯定也是問了又問,對不對?”

 顧銀星抹著眼淚點頭,“問了好幾遍,都非說我給的藥就是錯的。”

 “這就對了。”顧金水道:“我看這事要麼是奔著銀星來的,要麼就是銀星是糟了池魚之殃。那女人你認識不?”

 顧銀星搖搖頭,“不認識,我就知道她叫林鳳仙,住三元橋那邊,對了,她的口音也不是咱們本地人,更像是南方那邊的,瘦瘦小小,左臉上還有塊黑斑。”

 林鳳仙?

 顧優思先還在為姑姑發愁,聽到這名字,愣了愣。

 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林鳳仙?林鳳仙?!

 顧優思絞盡腦汁想了下,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這不就是那渣男陳室文在雲南那邊的老婆嗎?

 她記得原本她姑姑嫁給陳室文沒多久後,就找了一份別的工作,那林鳳仙知道陳室文娶了她,心裡嫉恨,便跑去她姑姑上班那地方碰瓷鬧事,害得她姑姑丟了工作。

 顧優思本以為這事已經不會發生了,畢竟姑姑跟陳室文早八百年已經散了。

 可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還會找上她姑姑。

 顧銀星等人都愣了愣。

 何春蓮心裡卻是鬆了口氣,這知道緣故就好,知道緣故,事情就好解決得多了!

 她立刻拍板道:“既然知道名字,也知道地方,那咱們就去打聽打聽,這事就交給你哥,金水,你得多上心,把這事查明白,不能叫你妹妹吃悶虧!”

 “我知道了。”

 顧金水點點頭,他沉著臉,手搭在大腿上,“回頭我就叫豆子、山虎他們去幫忙打聽,敢打歪主意到我妹妹頭上,真是不要命了。”

 顧優思聽奶奶跟爸爸都安排好了,便稍微放心了。

 她奶跟她爸那戰鬥力槓槓的,從那林鳳仙查到陳室文頭上,那就是時間上的事。

 顧金水的話讓顧銀星放心了不少。

 她擦乾了眼淚,鼻子紅紅的,但沒有再哭了。

 顧金水做事素來是雷厲風行,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山虎跟豆子他們。

 豆子聽得這事,氣得跳腳,捏著拳頭道:“這什麼人啊,跑醫院訛咱們妹子去了,不要命了!”

 山虎也是氣憤的不行,道:“哥,你說咱們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

 “那女人我有些線索,咱們不能來硬的,這事牽扯到我妹妹,要是硬碰硬,這沒錯都變成有錯了。”

 顧金水敲著桌子,“咱們也不能打草驚蛇,叫幾個兄弟先去摸清楚情況,然後三班倒都把人盯著,看跟什麼來往,去什麼地方,知道嗎?”

 豆子跟山虎都答應了。

 林鳳仙兄妹倆住的是三元橋那邊一塊荒地搭建起來的棚屋,屋頂都是石棉瓦,門口一塊厚厚的棉簾,這種屋子可能是前幾年地震時候搭建起來的地震棚,原本是臨時避震住的,可這幾年回城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房子也有人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