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起 作品

一百二十三 誰是兇手

  蔣惠起來梳洗完畢,把屋子掃了掃,把褚鳴九換下的衣服泡在盆裡,開始淘米燒炒米茶。

  炒米茶燒好,她開門出去。天陰沉沉的,有濃霧,操場上操練的人們和南邊的樹林隱約可見。

  圍牆東邊是民房區,不高的房子有好幾排,白霧在屋頂上徘徊。蔣惠不知褚鳴九去了哪裡,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便回屋自己吃飯。她就著鹹蘿蔔乾,喝了一碗炒米茶。飯後漱漱口,便開始洗衣服,院中有水井,井臺處有晾衣杆,她洗完衣服晾曬好回到屋裡,褚鳴九還沒回來。

  太陽昇起來了,霧漸漸散去,一個時辰,霧全部散盡,兵營和遠近的房舍,樹林和山崗都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十個士兵在操場上練刺殺,虎虎生風,頗具架勢。

  褚鳴九回來了,進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眉頭緊鎖,滿是疲憊和焦慮,蔣惠走到他身後,雙手按住他的雙肩,關切地說:“吃早飯吧,我給你盛炒米茶。”

  “不餓,不想吃,真傷腦筋!”

  “是人命案傷腦筋?”

  “是。”

  “怎麼傷腦筋?”

  “告訴你也沒用。”

  “你說說,我幫你想想。”

  “昨天晚上,東邊院子死了兩個人,有人看到兇手翻牆進了兵營,老百姓先是到兵營門口鬧,後來又到張協統家鬧,要求抓住兇手查辦。張協統要我兩天破案,給百姓一個交代,否則拿我是問。兩天怎麼能破案?兇手臉上又沒寫字,剛才,我召集士兵挨個詢問,沒有人承認,到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真是讓人發愁。”

  “沒人會不打自招,你得想辦法調查。”

  “總不能人人上刑,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有人看到兇手翻牆,是什麼時候,那人是什麼模樣?和誰的模樣像?查一查,那個時候誰離開過宿舍,也許會發現線索。”

  “病急亂投醫,試試吧,我這就去查。”

  褚鳴九帶人到東院,找到昨晚上看到兇手的鎖匠,問他情況,他說:“大概是下半夜一點左右,我起來上茅缸,看到有人翻牆進了兵營,因為天黑,沒看清模樣。”

  褚鳴九回到兵營,就組織人調查下半夜一點左右離開宿舍的人員。調查結果,那個時間有六個人離開宿舍,四個是換崗,兩個是上廁所。換崗的都是兩人在一起,互相可以證明,都沒離開崗位。上廁所的兩個士兵離開時間都不長,沒有作案時間,同宿舍的人都可以證明。

  吃午飯時,褚鳴九垂頭喪氣回來了,往椅子上一坐,唉聲嘆氣。

  蔣惠看丈夫情緒低落,便知案件調查一點進展也沒有,她問:“遇害的是什麼人?”

  “告訴你也沒用。”

  “聽說是父女倆?”

  “是花匠和他女兒菊花。”

  “這個案子可能不難破,整天弄花的人,身上花香味很濃。只要是軍人作案,身上必定留有花香的氣味,我一聞就能聞出來,我跟你去看看。”蔣惠很自信地說。

  褚鳴九一拍大腿,高興得跳了起來,笑著說:“是呀,我急糊塗了,把你的狗鼻子忘了,走,跟我去看看。”

  花匠家的房子緊挨著兵營的圍牆,三間小瓦房,花匠睡西屋,他被人捅死在靠門的地方,死狀悽慘,身下的一攤血已經凝固發黑。女兒菊花睡東屋,被人捅死在床上,她全身赤裸,大腿間有幹了的男人液體斑痕。

  蔣惠走到床邊,彎腰聞聞女子菊花身上的氣味,在濃濃的血腥味中,仔細辨別著花香的氣味。一會兒,她走出來,心情沉痛地說:“她身上的菊花香味很重,兇手身上肯定有菊花香味。”

  “隔了十幾個小時了,還有氣味嗎?”

  “菊花姑娘可能喜歡用用菊花汁擦洗身體,浸泡的菊花液香味濃,散發慢,十幾個小時,氣味是散不盡的。”

  “那怎麼辦?二三百個人,一個個叫來讓你聞聞。”

  “不用,兇手作案後,肯定回房間睡覺了,床上會有氣味,到宿舍去看看就行,就怕兇手不是兵營裡的人。”

  “人家看到那人翻圍牆進了兵營,肯定是這裡面的人。”

  “當兵的不保護老百姓,還傷害老百姓,太可惡了,我一定要抓住這個害群之馬。”

  蔣惠現在一心想著早點抓到兇手,還死者一個公道,丈夫也可以免受處分了。她在心裡說:老天保佑,讓我心想事成,讓我的鼻子像找馬吉草一樣早點找到兇手。

  褚鳴九帶著蔣惠來到士兵的宿舍,從東往西一間一間的看,蔣惠看了三間士兵宿舍,對褚鳴九說:“先看軍官宿舍吧,他們一兩個人一間屋子,作案方便,他們作案的可能性大。”

  褚鳴九想想,覺得有道理,說:“有道理。”

  他帶蔣惠來到軍官宿舍,軍官宿舍房子小一點,隊長是單間,副隊長以下是兩人一間,也有兩個是三人一間的。

  身材矮胖、臉上有疤的邵隊長正在屋裡換襪子,看到褚鳴九進來,慌亂地站起來行軍禮,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