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昭徐廣白 作品

番外三 許萬源與陳三明第二世初相見

  陳三明眯著眼看向屋簷,他明明聽見那聲音就是從屋頂上傳來,但此時向上看去,房頂上卻是空無一人。

  “……見了鬼了……”

  第二日傍晚,陳三明正在廚房做菜,此時門又像往常一般被敲響,陳三明嘖了一聲,根本不用開門便知門外是誰。

  他不想去開門了,這騙子真是沒完沒了,便打算一直不開,就此晾著他,他自覺沒趣興許也就走了。

  “誰啊,一直敲門……”

  但陳三明不開,不代表苗翠翠不開,她聽著門外的敲門聲不停,便從織布機前起身,前去開門。

  “……娘你別開!”

  只是陳三明這一句到底是喊晚了,苗翠翠的手實在是太快,幾乎是陳三明話音剛落,苗翠翠便一把拉開了門。

  “仙長?”

  苗翠翠再見許萬源很是驚喜,仙長當年預測的當真沒錯,她的兒子當真成了狀元,只是後來官運不算太順,但那也是她沒接著問不是。

  “仙長是來接我兒上山的?”苗翠翠連忙將許萬源迎進門,“三明,再多做兩個菜!”

  “……好。”陳三明在自己母親面前是毫無話語權可言,只能在母親叫自己全名之前,再煮上兩個菜。

  “不用不用,在下辟穀,就不用勞煩了。”許萬源倒是沒想在此吃個飯,“最近你們過得如何?”

  “吃得飽穿得暖,還能得幾分安寧,都是仙長您的福澤庇護,”苗翠翠一路將許萬源引至大堂內,將他引至主座,自己在下手位坐下,“仙長,您這次要走時把我兒一同帶走吧,如今兵荒馬亂的,他過些日子怕是要被抓去參軍,他那小身子板兒,我怕他撐不住。”

  許萬源掙扎了幾番卻硬是被苗翠翠按在主位上,他也不敢施力掙動,實在是掙脫不開便只能隨她了。

  苗翠翠擔憂得並非毫無道理,陳三明本就清瘦,辭官回來的這些日子更是每日意志消沉,飯也吃不了幾兩,每日借酒消愁不修篇幅,這才短短兩個月,已是身無幾兩肉,身形更加消瘦不堪。

  她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始終不敢勸,生怕一說又再度勾起他的傷心事,別是最後再尋了短見了。

  許萬源點了點頭,卻是沒說話,他將視線移向門外,此時陳三明正好端著飯菜走進大堂,目光正好與許萬源對上,一時之間,那眼神是接著對視也不是,是移開也不是,憋得陳三明是滿臉通紅。

  這騙子在他開門時滿嘴的胡說八道,到了他娘這兒卻裝得像那麼回事,自己辯白也扭不過他娘,當真是可惡。

  “來來來,嚐嚐我兒的手藝。”

  苗翠翠只要一提到陳三明就十分的驕傲,哪怕陳三明不是狀元,也不是教書的夫子,只是個農民,只是個廚子,苗翠翠都覺得她的孩子種出來的莊稼是最香甜的,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娘……”陳三明很是無奈,但仍是不好說些什麼。

  三人在桌前落座,苗翠翠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推銷自己的兒子,一時說陳三明才學、人品在十里八鄉都十分出眾,一時又說自己的兒子會做飯還會彈琴,對她也十分孝順。

  總之在她的眼中,陳三明沒有任何的缺點,聽得一旁的陳三明是面紅耳赤抓耳撓腮,知道的這是家中來了修士,不知道的以為家中來了媒人。

  陳三明低著頭扒著飯,他將這人拒之門外五六次,如今竟在一桌吃飯,在陳三明看來,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他甚至恨不能將臉整個埋進飯裡,如果此時有地縫,想來他也會努力將自己藏進去。

  娘啊,你可快別說了……

  “仙長您看我兒如何?要不您今日就帶走吧?”

  “咳咳……”陳三明差點兒沒將自己噎得當場見閻王,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他娘。

  娘啊,你和這人才認識幾個時辰,這就要將我趕出家門了?!

  許萬源倒是仍端坐在椅子上,桌上的菜他只是象徵性地每一樣吃了幾口:“那還是要看令公子的意思,在下聽方才夫人說令公子會撫琴?”

  苗翠翠聽見許萬源說起陳三明彈琴,立馬來了興致:“我兒三歲學琴,十年便有小成……”

  “娘……”

  娘你可快閉嘴吧……

  “娘在和仙長說話,你不要插嘴。”

  “……是。”

  許萬源難得嘴角帶上些笑意,這對母子當真是很有意思,也讓許萬源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心情也愉悅了許多。

  “在下也對音律略通一二,不如,你我二人合奏一曲?”許萬源轉頭看向陳三明,陳三明一愣,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吹笛人。

  他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昨晚的吹笛人,便答應了下來。

  苗翠翠見兩人還能聊上兩句,也很是開心:“兒啊,你吃完了吧,要不就現在?”

  “唔……”陳三明想說自己還沒吃飽,但看母親這麼開心,也就沒張開那個口,“……行。”

  倒是許萬源輕輕攔住了苗翠翠:“夫人不急。”

  苗翠翠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陳三明身上,這才算是發現他根本沒吃完:“哎呀,看我這腦子,兒你好好吃,娘方才有些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