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忽看蓓蕾軟香醉
三郎徐徐道來。
“那賊人難不成是來保護使團,或者傳遞軍情消息?”
智全寶畢竟是三班總捕頭,些許刑案辦下來,也有許多心得。
“師兄是高看了我朝軍事,咱們連拒絕使團入境都不能為,為何要加害他們?便是這些賊人如此本領,直接將軍情送到東丹朝廷便可,何必如此周折?”
聞言,智全寶也啞然,那賊人還想做甚?咱們能做甚?心裡不住地嘀咕。
“只怕賊人覺得使團想要達成的這幾點目的不夠看啊!”
風鳴倒是明白了三郎所指。
“換句話說,大夥兒就明白了!”
三郎不打算賣關子了。
“誰說賊人們與使團是一場買賣?”
聞聽此言,率先醒悟的竟然是智金寶。
“照啊!三郎賢弟所言,確實如此,這不就是幾夥人做買賣的路數嗎?”
風鳴、蘆頌、柳瑒也明白過來,卻並不打斷智金寶的話頭,由他按著自己思路說開。
“這便是一隻上等老山參,引來幾家土藥販子,都以為只需搶在對方前面出個高價便能搶到貨,但不成想裡面有個打算作無本生意的,挑動己方急了眼,動了手,幾家惹了官司還失了錢財,他才出面撈好處,收餘利!”
便是如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雅士自然不會將軍國大事看得如此簡單,但其實泥腿子們的見識經常一語中的。
蘆頌看著三郎,不禁捫心自問,自己離出師還遠得很呢,恩師不是早就點撥過了嗎,賊人與恩師困鬥多年,雖與東丹糾葛不斷,卻並非東丹朝廷豢養的鷹犬。便是東丹國也與這應天府一樣,各懷鬼胎罷了。到底是恩師嫡子,三郎未來如何,實在讓人期待。
“這麼說,我們反而是幫著東丹使團,防止賊人加害?”
元二兒半晌不說話,這是一個謀定而後動之人。
“確實如此,但願咱們還來得及!”
風鳴接過話來。
“這話怎麼說?”
莫看風鳴和三郎是恩師最後收的徒弟,但是智全寶深知這二人才是能將師門絕學發揚光大之人,無他,每個人天分不同,成就自然不同,所謂努力追趕也是天分相當之人間的競逐,並非他人可以展望的。
“只怕賊人動手的更快!”
風鳴所慮並非杞人憂天,他們沒想到應天府政務如此混亂,賊人若不趁勢而為,豈能成為宗師叔多年對手?!
想到此處,大夥兒皆心思沉重起來,賊人佈局日久,饒是如此變故,也很難說沒有後手,當務之急必須先知道使團下落。
這件事智全寶當仁不讓,只須天亮,他便趕在城門開放時往衙門調集人手,元三兒則調動幫閒們,元二兒發動各貨棧市集及行商,只要使團踏入應天府地界,便要第一時間傳來消息。畢竟千百號人的規模,總不至於了無蹤跡。
智金寶自然是守備門戶,為大夥兒準備後勤應用之物。
柳瑒與風鳴、三娘還做一路,往內城探探虛實,畢竟賊人也要有個藏身之處,便是能排除一二也是好的。
三郎、六郎則跟隨蘆頌再去蘆海書院,聽智全寶的話,這左通判家的衙內便在書院就讀,文士間搭上關係總比通過智全寶認識更好說話。
話到此處,多說無益,散了酒局,便跟著元家兄弟安排住處,為了隱秘需要,便未安排其他下人,幾人這才放鬆下來。
至於今日伺候的幾個僕役,聽元二兒說了,都是挑選的長契下人,出身都是這莊園附近的莊客家裡,而且吩咐他們,這些日子都在莊院內伺候,未得智家兩位東家和元家兩位管事的話,寸步不得離開。
果然這人是個辦事嚴謹的,有他嚴防後路,想來不會有漏洞。
至於六郎這會兒就繞在智全寶身邊,
“智二哥哥,聽說當年打虎時,那大蟲便是傷了你,還是被你揪著一同落入山澗,且與我說說,等我長大,我也要打一隻回來!”
智全寶看這小子虎頭虎腦,與自己倒有幾分相似,便拉開袖子露出當年傷痕,
“可不如此,便是這丈二大蟲,遇上咱們也要搏上一搏!”
那虎爪留下的痕跡隨著歲月流失,依舊頑固的存在,但放在這裡分明是赤膽男兒壯志豪情的印記,便是看到這傷痕,也是熱血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