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78章 長宇泬漻雲嵐肅

 及第後,因父母年邁,因請於家鄉附近就職,因此改授汝南軍節度判官,一年任滿又放棄京試入館閣機會,轉調故鄉臨縣知縣。翌年,父亡,再二年母喪,自父親亡故,承守真便丁艱返鄉,於墓旁結草廬守制,不離不棄六載,兄弟姐妹及父老皆勸慰之,後因兄弟姊妹眾多,則留居耕讀並資助族親父老,直至宣宗明元六年,才赴京聽選,時便有宰輔、賢達以其恬淡名利、遵紀守道向天子舉薦,而承守真卻以天子不可開僥倖提拔之風氣為由而婉拒薦舉,而繼續輾轉地方任職。

 然後慶康元年,年滿三十歲,才入京任殿中丞。經御史中丞也是天子潛邸時的老師鹿中殊舉薦,同年年底便被任命為監察御史裡行,正月旋任監察御史。

 在監察御史任上乃是以治亂平政為己任。

 慶康二年,因東丹犯邊,而北境發生軍士譁變事,則任緣邊按察使出使東丹,不只圓滿完成使命,歸朝乃上奏《三事》,

 其一,以山北沿邊將帥未甚得人,特乞精選,其三關尤不可輕授。太宗朝以驍將秋崇志守之,崇志為國盡忠而歿,其後繼之以文臣儒帥,若邊鄙無事,則堪用自保,凡東丹番賊掠邊,則臨陣無壯武虓勇帥臣,籌謀闕運籌帷幄良士。如今之事,不止於帥司無狀,也因轉運、按察諸司攻訐無度,而至物議喧然,歷年多矣。北虜因而小覷中夏,驕橫凌於我邦,搶掠欺至吾民,以今觀之,釁端已兆,廟堂之上,所宜窺之未萌,而為國家銳意而遠慮也。今天下不患乏人,患在不用。用人之道,不必分文武之異,限髙卑之差,在其人如何耳,必當考以應敵制勝之略,詢以安邊御眾之宜,觀辭氣之瑰奇,舉動之方重者,擢而用之,則取人之要,無大於此。

 其二,北虜自先朝請盟之後邊鄙無事垂二十年。臣訪聞契丹官吏薄於俸給,人民窘於衣食,故自將相而下,以及族帳,各萌南牧之心。所未欲者,特其主耳,亦非甲兵用度之未足,種落上下之未和,其力固有餘也。然其貪而好利,忍而好殺,強則驕傲,弱則卑順,率北方之天性也。故自古聖王以禽獸畜之,來則驅而御之,去則備而守之,此制逺人之常道,然無代不為中國之患。議者或謂四夷乃支體之疾,夫支體之疾亦根於心腹矣,苟支體未寧,則心腹安得無患!願陛下深鑑於此,慎無忽焉。又慮陛下左右或言事者,有以北虜無事,以安聖意,謂彼君臣樂我和好,盟誓甚固,萬不負德,竊恐有誤於陛下也。《兵法》曰:‘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也;無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彼必有潛謀構隙之志,尤不可不深慮也。臣竊知沿邊諸將未甚得人,皆售進市恩,結援固寵,不講方略,不訓士卒,撫馭無術,勞逸不均,以致邊備未完,邊廩未實,一旦急用,必先事而敗。且崑朔地方千餘里,別郡數十,與北虜界連接,深入之患,甚可虞也。而郡無善將,營無勝兵,卒有來如疾電,去如脫兎,緩急之際,曷以御之?臣毎念至此,寒生毛骨。況觀今來事勢,乃必然之兆。

 其三,臣聞戎狄為中國之患,其來久矣。以古揆今,未有恃盟好。舍武備,而不為後患者。國家逾二十年,沿邊卒驕將墮,糧匱器朽,主兵者非綺紈少年,即罷職老校,隠蔽欺誕,趣過目前,但持張皇引惹之說,訓練有名無實,得不熟慮乎?臣昨奉命出境,北虜國中情偽頗甚諳悉。自創雲中城作西京以來,不輟添置營寨,招集軍馬,兵糧積聚不少,但以西討為名,其意殊不可測。緣雲中城至靖塞城,在從靖塞城至金鳳城,城壁相望,只數十里,地絶坦平,此大肇自失山後五鎮此路,尤難控扼,萬一侵軼,則崑朔深可憂也。不可信其虛聲,弛其實備。兼聞靖塞城以北,累年來蕃戸深入南界,侵佔地土,居止耕田甚多。蓋邊臣畏懦,不能畫時禁止。今若不令固守疆界,必恐日加滋蔓,窺伺邊隙,寖成大害。況邊上將帥尤在得人。昔太祖經營四方,選勇幹忠實者,分控邊陲。今則不然,蒞事未幾,即從遷徙,又何暇於訓練備禦乎?雖命兩府重臣往逐路宣撫措置,更望陛下頻召執政大臣與總兵將帥,乞叮嚀訓諭,俾圖議謀策,選求將帥,精練卒伍,廣為積聚,以大警備之。不然,則懼貽陛下之深憂也!臣欲乞今後應沿邊要衝之處,專委執政大臣精選素習邊事之人,以為守將。如得其人,責以實效,雖有微累,不令非次移替,所貴軍民安其政令,緩急不至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