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問我 作品

第 28 章 換藥





皇帝嚥了嚥唾沫,但在弟弟面前還是想爭口氣,遂挺起胖胖的胸膛道:“不過是送美人給謝三郎罷了,還是國舅與我、朕做賭,說朕也沒有辦法給謝三郎塞人,嘿嘿!這不朕贏了,他就得把你們家那柄先皇賜的槍給朕……”




皇帝聲音越說越小,因為陸皇后的臉已經可以稱得上恐怖二字。




皇甫倓低頭不作聲,就跟滿殿的太監宮




女一樣當個擺設。




陸國舅是皇后的親哥哥,驕奢淫逸的紈絝子,常年在酒肆勾欄裡醉生夢死,又好大喜功、喜歡吹噓,最是容易被人教唆著給皇帝出些壞主意。




皇帝的臭名聲有一半都是因為陸國舅,這兩人一個蠢一個壞,讓朝臣頭疼不已。




這些事陸皇后心知肚明,但皇帝蠢笨總好過精明,遂睜隻眼閉隻眼,唯有撞上與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才會像這樣來找皇帝算賬。




“謝家三郎的脾氣陛下不是不知道,這個關頭,你惹他做什麼!”




皇后大聲,皇帝也不得不提高音量:“什麼關頭,不就是你們家二郎想當中郎將,怕謝家給你們使絆子?謝公說了,這位置就給陸二郎,那謝三郎不是還沒出來做官,而且區區一箇中郎將他看得上嗎?”




陸皇后臉色鐵青。




皇帝把本來就沒有的脖子縮了起來,略有些畏懼地挪開視線,不敢瞧她,最後硬了口氣:“一個五品官,朕還是能說了算的!”




“對!朕說了算!”皇帝說著都要哭了。




陸皇后冷冷嗆了皇帝幾l句,帶著宮人烏泱泱退走。




皇甫倓沒有再落座,緊接著告退。




目睹帝后鬧劇,是人都不敢多待。




“過幾l日給你辦接風宴啊!”皇帝重新扯起笑容,再次表達出兄長的親切。




皇甫倓笑著拜謝。




等到大殿徹底空了,皇帝臉上才露出放鬆的笑容。




今天皇后和謝三郎都在他這裡吃了鱉,實在痛快!




他快樂地揉著肚子,半晌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退。




不過……謝三郎會不會真惱了?




皇帝在大殿裡來回踱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悵然嘆了聲氣。




他若是謝家郎就好了,定不會受婆娘的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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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回到扶光院已經過了掌燈時分。




南星和天冬端來水給他淨手,蒼懷對他們道:“郎君的傷口裂了,去取藥箱來。”




天冬自告奮勇,率先跑了出去。




“羅紈之怎麼樣了?”




南星正替他收拾換下來的手套,回道:“放心吧郎君,素心把她安置好了,就在青桐先前住的廂房裡,一應器具也是從庫房裡調,好著呢!”




“我是問,她人怎樣了。”謝昀把手擦乾。




郎君是在關心羅娘子的心情?




南星腦子沒轉過彎,把求救目光投向蒼懷。




蒼懷接過話道:“郎君不必擔心,我叫素心好好跟羅娘子說一說,雖然是權宜之計,可是在謝家哪裡不比在他們羅家好,羅娘子不是笨人,遲早會想明白。”




南星聽出了蒼懷的意思,撓了撓腦袋:“啊,羅娘子不樂意的嗎?”




蒼懷抱著雙臂,挑眉道:“你難道沒眼睛看?”




兩人正大眼對小眼,門口傳來一道清亮女聲。




“謝三郎。”




幾l人同時轉過眼




。()




只見一女郎端著托盤從門口大大方方進來,赫然就是他們剛剛討論的羅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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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懷揉了揉眼睛,他眼睛壞了!




羅紈之下午還哭喪著臉,晚上怎麼就臉色紅潤,笑眼盈盈,哪裡有一點能看出傷心難過的樣子?




南星一幅已經熟稔的親近,起身去迎她,“怎麼是羅娘子來了,天冬那小子是不是偷懶去了。”




羅紈之沒有讓他拿走托盤,側身一躲,“不怪他,是我自己要來的。”




謝昀示意南星退後,南星退得猶猶豫豫,蒼懷見狀乾脆一把勾住他脖子,將人扯出房間。




他服從命令總是比腦子轉得要快。




羅紈之迤迤然走到謝昀跟前,彎唇一笑,“三郎。”




謝昀放任自己的視線探向羅紈之的小臉,那張臉雪軟嬌豔,不見沮喪。




“不難過了?”




羅紈之點點頭,兩隻瑩潤的眸子眨也不眨看著謝三郎,問:“素心跟我說,三郎吩咐,她們是什麼待遇,我也有什麼待遇,是否?”




謝昀頷首。




雖然羅紈之不是他的奴婢,但是表面上還是要裝一裝。




五千錢!




她就算支個鋪子,一整月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且又有這大好賺錢機會,羅紈之決定好好幹!




她把托盤放在謝三郎的身邊,拿起瓶子研究怎麼弄開,似是打算幫他上藥。




謝昀早知羅紈之並非軟弱之人,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可他也沒有想到她調整心態能夠如此之快。




“皇帝的眼線伸不進我的地盤,你可以不必如此。”




羅紈之立刻抬起圓潤的水眸瞟向他,輕快地“哦”了聲。




果然她的工作和素心她們一樣,不必“伺候”謝三郎,只用去打理文淵閣。




“好的郎君。”羅紈之端起笑容,放下藥瓶,“我這就去叫南星。”




剛剛還叫他三郎,轉眼就變成郎君。




女郎毫不猶豫答應,就像壓根也沒有多想來幫他上藥。




也是,她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哪會隨便獻殷勤。




謝昀鬆開手指,出聲:“回來。”




背後簌簌響,羅紈之剛邁出幾l步就被叫停,她扭回頭,兩眼懵懵。




那邊謝三郎已經褪下外邊的大袖衣,只著裡面的白色中單,並且他的手還在解,直到扯開衣襟,他指住腰側洇出血的地方,“上藥。”




羅紈之看傻了眼,她給忘了,謝三郎的傷在腰上。




她半晌才從嗓子眼憋出一聲“啊?”,腳是分毫沒有往回挪。




“南星還有別的事要做,反正你現在也無事。”




謝昀沒看她,自己動手寬衣,不過兩下,素白中單都朝她敞開,羅紈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滑了過去。




謝三郎這皮囊也太好了,膚色玉曜,細膩如脂,流暢的鎖骨線條連著兩邊結實的臂膀,前胸略鼓,往下延




()展,腹部的肌肉被燭光照出明暗對比的溝壑。




羅紈之沒有瞧過其他郎君的身體,但是如此精瘦卻不幹巴的身材不用人說也是賞心悅目。




至少她覺得很好看,沒有不好的地方,甚至一時半會都收不回眼,認真而努力地欣賞。




謝昀披上了另一件乾淨的中單,手指輕勾住衣襟,掩住他的大好風光,抬眼遞來一個不明含義的眼神,似笑非笑問她:“你直勾勾地在看什麼?()”




羅紈之耳尖猝然發燙,眨了好幾l下眼,為了掩飾自己的出神,慌不擇路地朝他走近。




哦,我、我來上藥。5()_[(()”




就是說,他的傷口雖然在腰上,那也不必把衣服全除了,原來是潔疾發作,忍不住換掉髒衣。




羅紈之坐在矮榻旁的毯子上。




謝昀撩開上衫的衣襬,腰上的繃帶被血染成暗紅色,可見是傷口裂開出血已經好一會,血色才會暗沉,搞不好現在繃帶和癒合的傷口正黏在一塊。




進建康城前後發生了那麼多事,她都沒有顧得上去想這件事,謝三郎是為她受得傷。




長刀在他腰側拉出一道這麼長的傷口,很疼的吧?




羅紈之仰起臉,愧疚道:“現在撕開的話,傷口會再次裂開……”




其實這情況,他早該換藥重新包紮了。




謝昀看了眼沒當回事,“無妨。”




羅紈之只好去解他腰上的繃帶。




也不知道誰給他打的,結頭藏得真深,她愣是用手指在他勁瘦的腰上來回摸了兩圈也沒有找到。




謝昀的呼吸重重拂在她的後頸,好癢,她都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了,稍稍往後躲了躲,老實巴交道:“我找不到。”




“找不到,你摸這麼久?”謝昀語氣古怪,指了位置。




這話說的……




羅紈之重新摸索幾l下,才費勁抽出一條細長的結頭,她道:“郎君既知道,也不早點告訴我。”




還不是由她摸了兩圈。




謝昀沒回答,拿過她扯出來的結頭,自己把繃帶繞開,剩下一塊長條紗布果不其然地緊緊扒在他的腰上,紋絲不動。




羅紈之於心不忍,“看,和傷口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