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問我 作品

第 57 章 輸贏





是上層世族心照不宣的默契。




“居然偷竊貴人之物,按律當砍手!”




“不能砍手!不能砍手!阿八的手是用來跟老師學畫畫的,砍了手就不能畫畫了!”




旁邊的孩子們跪地哭求,那個阿八倒是倔強,還直著脖子道:“我沒有偷,玉是我娘留給我的!”




這樣的話沒人相信。




侍衛抽出刀,拽住孩子。




羅紈之看清那玉佩的繫繩是褪了色的三扭線,斷口處有不平整的毛刺,就像經歷了十幾年的磨損。




那位郎君一身上乘布料所制的錦衣,怎麼會用上如此低廉的繩子穿貴重的玉石?




羅紈之拿起卷軸,擠進去阻止道:“等等!”




男子揚起手,示意手下先住手,看著走上前的美人微眯了眼,“女郎是?”




羅紈之懶得與他周旋,直接道:“郎君和這位小郎君都說玉佩是自己所有,可能證明?”




男子昂頭道:“我是范家人,這玉佩少說價值五萬錢,不是我的,還能是他一個賣畫小兒的?”




“這是我娘給我的!”那叫阿八紅著眼叫道。




“范家?范家不是都沒落了嗎?我聽說他們家欠了很多錢……”




“少說兩句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路人還是忌憚范家郎君後面幾個侍衛。




羅紈之聽見旁邊人議論,再看前面的男子的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沒想到這些權貴沒落了居然連孩子的東西都搶。




羅紈之指著那繩子,口齒伶俐道:“玉佩雖貴但是掛玉佩的繩子卻是三扭線,市集上一錢就能扯出一丈,郎君出身世家只怕都接觸不到這麼便宜的東西。”




因為她這幾個月對各種原料的價格反覆比較過,所以瞭若指掌,名稱和價格都是信手拈來,令人信服。




範郎君用餘光看了兩眼手裡玉佩垂下的繩子,又破又舊,忍不住皺了下眉。




“是啊,那繩子和玉佩也太不配了。”




“居然和個孩子搶東西,真不像話。”




範郎君看周圍的聲音亂七八糟,把玉佩往手心一合,生氣道:“你們休聽她胡謅,她們肯定是一夥的,快拿下她!”




兩名范家侍衛板著臉衝上來,還未等衝到女郎面前就被兩把刀率先架在了脖子上。




“你們是什麼人?!”範郎君吃驚。




剛剛這女郎身後還沒有這幾個侍衛。




羅紈之沒想到謝家的侍衛如此好用,頗為驚喜。




她有幫手,更加不懼,朗聲道:“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這位郎君莫非是被我說中了?”




範郎君惱羞成怒




,要身後的侍衛全上,侍衛才踏前幾步,就握著刀頓足原地,面面相覷。()




範郎君振著袖子,嚷嚷:還不快動手?!




⒂本作者青山問我提醒您《錯撩門閥公子後》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羅紈之也奇怪,這些侍衛怎麼都不動了。




不過反正是她佔理,她又開始鼓吹周圍人道:“這位郎君還想屈打成招,可見心虛,至於這玉佩屬於誰,諸位高見?”




這女郎容貌之盛就讓人心生好感,再加上她明眸盈潤很真誠,所以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忍不住點頭,一邊倒地贊同。




“那肯定是那小娃的。”




“不必說,若是自己的東西,哪用這樣搶?”




範郎君指望不上護衛,又不想由著羅紈之亂說話,氣急敗壞地把那些沒用的侍衛通通扒開,自個衝上前。




“你這賤婢……”他的目光直直穿了過去,先是站在面前的女郎,而後,才自她身後又看見一位長身玉立郎君。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郎君雖然還站在遠處,但目光顯然一直望向這邊,時刻關注,而且他身邊的侍衛就和那女郎所帶的侍衛穿著打扮都是一樣的。




範郎君瞪大雙眼,腳步踉蹌後退兩步。




三郎?謝三郎!




這女郎與謝三郎有關係?




“如何?”羅紈之不知道身後的事,只看見那範郎君臉上的慌張。




那範郎君結結巴巴道:“這、這次算你們好運!”




他把玉佩往羅紈之身上一丟,自己擠開人群,在嘲笑聲中落荒而逃。




幾個孩子拍著手,阿八用手背抹了抹溼潤的眼睛。




羅紈之蹲下身,把玉佩的繩子繞了幾圈,正要交給阿八。




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拿起她手心的玉佩,提起手裡的燈籠,對著光反覆照了照。




“三郎?你什麼時候來的?”羅紈之仰頭看著意外出現的郎君。




“這塊並不是玉,而是一種水礦石,不值幾個錢,小孩子戴著玩倒是能安神寧心。”謝昀的聲音足夠讓旁邊的人都聽見。




“原來不是玉啊……”




“謝三郎說的肯定是對的!那范家郎還真是眼拙,窮瘋了吧!”




謝昀彎下腰,把玉佩交到孩子手中,溫聲道:“既然是母親所贈,也當好好收起。”




羅紈之剛剛也摸了玉佩,雖說以她的眼力看不出價值幾何,但是那的的確確是真的玉,而不是謝三郎口裡說的水礦石。




阿八其實不在乎這玉佩的真假價值,只因為是母親所贈才珍惜至今,他感動地揖手道:“多謝郎君!多謝女郎!”




“阿七、阿八、小石頭……”一位穿著樸素、長相儒雅的清瘦男子快步走來,幾個孩子都像小鳥歸巢撲向他,抱著他的腿。




“師父!”




是他?




此人羅紈之先前在茶館裡看見過,就在她準備去的那家畫館裡。




孩子們七嘴八舌在說剛剛的事,那中年男子聽完後抬頭看向兩人,走上前施禮道:“在下嚴嶠,




()適才多謝女郎、郎君出手相助這些孩子。”




“不妨事,舉手之勞。”羅紈之微笑,又好奇問:“郎君與嚴大家是同族?”




在建康姓嚴的人並不多,何況近看這個郎君眉目居然和嚴舟有五六分相似,讓她不由懷疑起他的身份。




嚴嶠平靜道:“他是在下兄長。”




一個是大晉的首富,另一個居然在畫館賣畫為生,這兩兄弟的差距還真是天壤之別。